我从台湾回来不久后,大法王师父开始常常来驻地了。
大法王师父来驻地的时候,要不就是作韵雕或画画,要不就是开示录音,大法王师父隨时要说法的,大部分讲的法,基本上都是讲心行,如何修心、如何修行。大法王师父很会讲法,会讲佛教里的任何法义和修持,包括传承等,但大法王师父只有佛教,却没有具体的佛教派別,无论是小乘、大乘、禪宗、凈土、密宗等等,所有的宗派,大法王师父都是平等的,没有分別,大法王对我们说:「各宗各派都有好处,都好,用在不同人的身上,符合不同的因缘,生不同的作用。」可是大法王师父究竟是哪个派?什么传承啊?令我百思不解。
那时我们几乎每天可以见到大法王师父在为大学创作作品,我们隨时都跟著大法王师父近距离讲话,请教法义,更深入地见到大法王的点点滴滴,大法王所表现出来的生活细节,非常地普通,完全与常人一般,没有两样,待人接物,也看不出来有任何特殊之处,就是一个善良的人而已。
后来大法王师父开始创作韵雕了,为了韵雕作品的诞生,大法王师父每天都用钢刀、挖刀、雕刀、钻刀、鉤刀工作,还用各种铁器等等,大小不一,非常地劳累,尤其大法王师父经常在艷阳下劳动,挥汗如雨,而且搞得全身脏得一塌糊涂,经常连头髮上都是漆、胶、顏色,但是大法王师父根本就毫不在乎,说真的,如果像这样子走在街头上,肯定被当成了最脏的流浪汉。
大法王师父早上天还没有亮的时候,很早就起来为大学画画,工作是没有时间性的,但一般下午就开始作韵雕的工作,几乎从下午就开始工作到晚上十二点钟,常常晚上才吃午餐,有时甚至工作到凌晨一、两点,往往一站就是八、九个小时、十几个小时,就连我们隨侍在侧送茶水的弟子们,也大呼受不了,脚就像是要断掉了,想当然尔,直接劳动的大法王师父就更辛苦了。
大法王师父常常边工作还边跟我们讲龙门阵,但是当工作时间一久,连大法王师父也站不住了,常常踉踉蹌蹌地走,累得来气喘嘘嘘,说话都困难,我有点纳闷,大法王师父怎么表现的跟凡人一样,如此的普通,尤其是我们普通比丘尼都能提起一桶水,而大法王师父就是提大半桶水都提拿不起来,这实在很离谱,难道大法王师父失去功力了吗?儘管大法王师父看起来没有什么道行,就是常人的言语和行为,但道德、智慧確实清纯得很!正因为如此,我们已经拜师了,还得尊师重道,毕竟这是基本人伦道德。看了大法王师父的凡夫状况,我心想难道大法王真的没有佛法吗?但是想不通的是,无论国际上来的什么法王、尊者,对大法王师父都是五体投地,所求教任何问题,大法王师父都如愿答覆,十分圆满,百问百答,可以说是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可敌,如果大法王真的没有佛法,为什么佛法经教讲得那么精准,实在是一个解不开的谜!
大法王师父经常对我们说:「弟子们,其实我跟你们是一样的,没有比你们高,我很惭愧,是个非常普通的人,你们的心里一定要有底,你们跟我学不到什么,护法们也看不起我这个惭愧行人。」虽然大法王师父表现的跟常人无异,但奇怪的是,佛法讲得淋漓尽致,往往开示后,令我们当场茅塞顿开,受益匪浅,而且无论你提什么问题,任何经藏法理,乃至非经藏的任何疑难问题,大法王师父想都不想,当下就能圆满回答,从来没有遇上回答不了的问题。这种提问的公案,在大法王的法音中,隨处都还听得到,在过去的法音里,听大法王宣布说:「你们提什么问题我回答不了,我就滚下法台。」十几年前的法音带中,就有这几句话:「但是只给你们五年的时间,超过五年,我就再不会这样对待你们了!」参加听闻大法王讲法的人都是这么说,而且这些法音事实还记载在那里,还不止一盘法音说到这种事呢!
有一天,大法王师父要我打个电话给某位师兄,但我这个土包子,哪里懂得到什么电话礼节,因此大法王师父认为我不懂礼貌,大发雷霆,还把我的电话给摔了。
当时,我被大法王师父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也嚇呆了,在驻地里,这是第一次见到大法王师父如此生气,大法王批评了我之后,就到佛堂去了。我转身回到寮房,泪如雨下,心里想还是回到我的寺庙竹云寺当我的住持算了,见了了慧师姐就隨口说:「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委屈啊!」这句话才刚脱口,不到五、六秒钟,大法王师父已经派人来喊我了,我擦了擦眼泪,赶紧跑到大法王师父跟前,没想到大法王一开口就说:「你觉得你委屈就不要跟我学了,我早就跟你说了,我不是圣者,在我这里你也学不到你想要的东西,赶快去找高僧吧!回去竹云寺当住持才好呢!时间还不晚,你很尊敬我,我不愿意误了你,否则我太对不起你!我今天告诉你,我是一个普通人,你跟著我没有佛法可学,我没有东西可以教你的,你早一点离开,也许会遇上真正的大菩萨!」
听了这话,我心里非常难过,但是大法王师父怎么会知道?大法王师父所在的佛堂与我们的寮房隔得相当远,大法王师父怎么会知道我的心念?关键是没有语言的心念怎么知道哦?那我平常把大法王都当凡夫想,大法王肯定一清二楚,这电话事件肯定也是为了教育我所做的示现,是故意的,我上了大法王师父考验的当。
顿时我哑口无言,毛骨悚然,哎呀,我真是愚昧、真是造罪啊!当场我难过地说不出话来,大法王师父见我不发一言地傻在一边,慈悲地说:「实在不愿意离开,那就留下吧!」我赶紧顶礼懺悔,但是愚痴的我並没有注意到,在我的意识中,我的不凈心念並没有从此彻底改正。
虽然当下我感到自己心念的不凈,可是我的习气並没有因此彻底断除,依旧反反覆覆、时好时坏地看待如此伟大的大圣法王师父而还不自知,甚至昏到了把师兄姐妹相互的斗爭,也算在大法王师父的身上。
在我们僧团生活,僧尼们相处之间,可以说是一言难尽,並不是说出家人都是忍辱修行、都会有修养的,完全不是这样,各人有各人的习气,特別是有两位师姐的性格比较粗暴,就像钉子对榔头,隨时吵嘴闹架,怨恨很深,相互不让,大法王师父隨时苦口婆心,教育大家,以大慈悲的心行来开示大家,还录了法音让大家隨时听,但是照常没有用。
这件事对我的打击不小,从心底里生起了对大法王师父的不凈之业,我总是认为大法王师父教的不是解脱眾生的佛法,如果是解脱眾生的佛法,怎么会师姐妹之间相互不让呢?整天对如仇敌,这是修行吗?我心里想为什么不全部换成上乘的、道德水准高的弟子呢?就像丹玛翟芒尊者、开初仁波切、洛本仁波切、款居士等等这批水准高的,反而留下这些层次低的,我左想右想也想不通,因此这也造成了我想离开的原因,再加上跟著大法王师父这么久了,根本就没有学到大法,我都很怀疑这样下去怎么成就呢?这一生就这样完蛋了吗?